日眠夜鳴宿

贈乂泠 

※友情偏血腥文

【第一集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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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我看上的獵物，我就一定要把他們殺死。就算是再怎麼可憐，拿起刀子的我早已沒了人性，苦苦哀求我、或是哭泣著，只是在殺人之中增加一點點的樂趣，只有一點點。我覺得要殺的人很吵，我的興致會減少很多。

  撕、撕……

  今晚的風有一點大，風吹過來，都是冷的。

  我看上的獵物，似乎是個富豪，明明是夜晚了，為何還出門呢？我看到他，是在一間酒店前，可能是去玩樂了吧，現在才要回家，可惜，今天的他回不了家了，以後的他也回不了。

  「不要殺我……我給你錢，來、給你……你要多少我都給你……」他跪在地上，淚水、鼻涕和血液混雜在一起。

  明明已經頭破血流了，他為何沒有暈眩過去？

  我討厭這種有錢人……我記得爸爸媽媽會死掉……也是因為得罪到比我們有錢的人……

  殺、殺殺殺殺殺殺殺──

  割開他的肚子，像是在切食物那樣子，我扳開他的肚皮，他翻了白眼，就昏了過去。這樣子就死了嗎？不對、他沒有死。

  「咚。」東西掉到地上的聲音。

  我轉過頭。「糟糕了。」我連忙遮住臉龐。

  沒想到……沒想到我的後方有人，而且那個人……是洛恩。

  「……」他睜大著雙眼看著我。「你、你是羅佑？」

  我站起來，逃跑了。

  我用最快的速度回到我的房間內，把沾到血的衣服，有血的地方包在最裡面，把他丟進櫃子中，然後躺到床上。

  門，果然被打開來了。

  我聽到一聲嘆氣聲，聽起來是洛恩的，他闔上門，闔上之後我坐了起來。

  這樣的我，有什麼意義？

  「嗚哈哈──」我和洛恩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哈欠，看著對方，笑了。

  「昨天晚上我看書看到有一點晚，現在好想睡。」我繼續擦我的桌子，邊說著。

  「我是昨天去看食材，老闆價錢一直算錯，我回到家已經午夜了。」洛恩說著，繼續掃著他的地板。

  不、他在騙人。他昨天看到我的位置在東邊，而食材店在西邊，兩邊步行要辦小時以上且一般人也不會在半夜往返兩地。我昨天到的地方是墓園和警局的方向，他到那一邊，要做什麼？

  我背對著他、不讓他聽到我狂跳的心臟，如果說被他發現，他就知道我在心虛。我被他發現人都是我殺的，他還會和我做朋友嗎？我不想失去他……

  我走進去廚房內，把抹布洗好，洗乾淨自己的手，去爐子前看正在沸騰的水。

  「波、波──」水差不多要沸騰了。

  我不能和洛恩他們住在一起，是時候和他們分開，給他們一個兩人世界。我不該一直當他們的電燈泡。

  走出去，到櫃台，一名綁著小馬尾的青年站在那兒，我臉上微微的勾著笑容，「老闆，今天讓我去服侍塔塔爾家族，可以嗎？」

  我們店，如了店面以外，後面是個大花園，許多貴族會和我們簽訂包場時間。塔塔爾家族，包了我們的後院廳，甜點、還有下午茶，全部都要我們店裡準備。以前老闆就和我提過，要不要把我掉去後院，可是那時候的我還不想和洛恩在不同的空間工作，現在不一樣。

  去後院，要換上燕尾服、戴白手套，除此之外，如果說錯一個字、一句話，這份工作就不用做了。

  換完裝之後，時間差不多了，我端起甜點，走了出去。

  「嗯──」伸了個懶腰，我走在河堤旁。

  去後院比較累，但相對的只要等服侍的人走之後就可以下班了，第一天很累，可是我覺得我做得蠻好的，從明天起，就和在後院的前輩交換吧，我相信一定有人會和我換的。

  在河堤旁，我看著波光瀲灩的湖面。我正在思考，我是為了什麼殺人，第一次殺人是在什麼時候，為甚麼、為甚麼我都不記得……我的頭好痛。

  搖搖頭，我看到對岸有一名少女，看著我。她朝我點頭。我也禮貌性的和她點一下頭。她很眼熟……好像在哪兒看過……

  啊、她是塔塔爾的大小姐，我剛剛有服侍到她，難怪覺得眼熟，她指了左邊的橋，意思是叫我走過去，我提起腳步走過去，她也向那裡走過去。

  我微微的行了一個禮，「大小姐，請問您找在下有什麼事？」店中只有洛恩和店長知道我的身世背景，其餘的人都不知道，所以我說話都要帶敬語。把自己的身分壓低。

  「你覺得湖面美麗嗎？」她這樣問我，我微微一愣。

  「是的、很美麗。」我低著頭，沒有抬起來，回答以後只聽到大小姐的笑聲，這樣子我還是沒有抬起頭，「請問大小姐您在笑什麼？」

  「嘻嘻嘻、你很不一樣，我每一個這樣和別人說時，他們總會不停的用語言討好我，像是蜂蜜一般的甜蜜。好了、你抬起頭讓我看看你。」

  我緩緩的抬起頭，和大小姐對視，她很美麗，美麗到我這個殺人魔沒有資格可以觸碰。

  「嗯、長相合格，你的名字叫什麼？我叫做蘿娜蕬‧塔塔爾。」

  「在下沒有資格讓您知道我的名字。」我再次低下頭。

  「不、有的。」她伸出手，在我的前方，我抬起頭不了的看著她，「過幾日在皇宮有舞會，父親幫我找的舞伴我都不滿意，今日我看到你時就想邀請你，我父親也知道了，所以你當我的舞辦吧。」她好高貴、好聖潔，不該是我碰觸才對……

  我無法推辭她，輕握住她的手，吻了一下，「在下叫羅佑。」

  「只有羅佑嗎？」

  「是的。」

  「好奇怪的名字。」

  「很抱歉。」

  「嘻嘻、你道歉幹嘛啊？」

  「很抱歉。」

  「……我不準你在道歉。」

  「……是的。」

  回到「家」之後，我整個人癱軟在沙發上。全身的骨頭感覺快散掉了。

  「你去哪裡了？」洛恩走過來，看著我，然後笑了一下，「你比我早回來卻比我晚回來，難道你去……」

  「我沒有。」我撇過臉，背對他，「我有一點累，等等吃飯在叫我喔。」

  我感覺到他離開，我才閉上雙眼。

  我該什麼時候和他說我要離開這裡去別的地方住？

  吃著飯，我們三人都沉默著。

  最後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，打破了沉默。

  「我不會繼續住在這裡了。」我用最正常的口氣說著，然後朝他們一笑。

  「為、為甚麼？」楊弈昕放下筷子，我們吃飯用筷子也是她的關係我想我離開這理之後，我就不會再接觸到筷子。「你為什麼要離開？這裡你不滿意嗎？」

  「不、我沒有，只是你們也到了要結婚的年紀吧？我不該在這裡繼續打擾你們。」我繼續吃著飯，突然洛恩站了起來，向我揮一拳。

  飯都打翻了，我被他這樣一打，從椅子上跌下來，坐在地板上偏著頭，沒有看他，因為我知道、我知道他會打我。

  他抓住我的領口，又揮下一拳。

  「你這樣子做有什麼意義？」

  他留下一句，走了出去。

  「對不起……我不知道他為甚麼會這麼生氣……」

  「妳不用道歉。」我朝她一笑，抹掉嘴角的血液，站了起來，「我來幫妳收拾，等等我收好行理就要離開了。」

  我收拾好行李，確定這個房間裡面沒有剩下任何一件我的東西，走了出去。

  洛恩坐在客廳，背對著我，我向他們行了一個禮，提起行禮離開。

  走出那個家之後，我才發現我在那個家的東西並不多，只有一個行李箱這樣子。

  今天我會這麼晚回去除了陪蘿娜蕬大小姐之外，我去找了房子，沒想到一找就找到，我和房東講我進幾天就會進去，他說今天就可以進去沒關係。

  我走到那間房子前，是個小套房。雖小、但已經夠我住了。

  「您好，我要從今天開始住進。」我敲了房東的門，是一名老婦人走出來，她後頭跟著一名小女孩，那名小女孩躲躲藏藏的，看起來害怕、其實是好奇我吧。

  「喔──你是那個……今天下午來的那個青年喔，這把鑰匙給你……我都在這裡，可以來找我。」時間摧殘著婦人的面貌和聲音，她的頭髮有雪百點綴，聲音有些低沉……我也曾經有過奶奶、但她病死了。

  「好的。」

  我租的房子在他們的樓下，我和他們沒有共同的門可以通往對方的家中，要進入對方的家中一定要走大門，這樣子我比較好行動，在晚上想要殺人時。

  我捲起袖子，點起燭燈。

  這裡房租便宜的其中一個理由，是要自己整理這一間。

  有一點……髒呢。